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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們要經營既有的民間組織。小團體是反抗力量的藏身之所,也是形成抗爭網絡的基本單位。2019年,香港人透過校友會、行業、社區、宗教團體等組織動員起來,展現了結社的力量。2021年,抗爭陣營要繼續佔據各種自治團體,培養公民社會的能量。
三、我們要把握每個建立網絡的機會。公民社會的力量,源自於成員間的共同默契和信任。故此,每個互相支援的着力點,每次能夠締結聯繫的合作,就是凝聚公民社會的契機。
有了秘密的社群,有了強韌的網絡,我們才能應對低能見度的政治氣候。
#絕望還是希望的年代?
然而,為何我堅信香港人只要發展出個人公民社會網絡,香港民主運動就仍然存有希望?
在後國安法時代,會不會有一種情況是,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政治聯繫,並完成其政治充權的工作,但這種聯繫卻難以找尋一個適當政治機會和時機下發揮作用?或者這個所謂政治機會根本是不復存在?
我認為,這是香港人如何調整心態來應對後國安法時代的問題。所以接下來,我想花些時間去解釋,我個人覺得香港民主運動尚未完全消亡、並對香港心存希望的原因。
反送中後,為了遏止下一次大型群眾運動的火苗,政權全面撕破香港虛擬自由的面紗。短短兩年間,通過港區國安法、47人初選大搜捕、人大改變選舉制度、在維園悼念六四頓成罪行、七一遊行被禁、象徵新聞自由的蘋果日報被逼停刊。我們失去了這些抗爭傳統、政治習慣,象徵著香港由虛擬自由的階段,正式步入中央全面管治的新時代。大家都說,2021年的香港,是一個相當絕望的時代。
我卻不以為然。
直到今天,即所謂國安法元年,我依然對香港的民主運動存有無比希望。因為一座城市是否消亡、一個時代如何被解讀,其實是基於我們以甚麼角度去判斷香港人的生命力。
絕望是想像出來的,但希望也是想像出來的。我不感絕望,是因為我的着眼點,並不在於政權的打壓,而是在於公民社會的堅韌度。
我們感到恐懼,甚至催生出移民潮,原因是,大家都認為在國安法下,政權不會再容許公民社會有任何參與公共事務的政治空間,更遑論有下一次大型群眾運動的出現。國安法的實施,彷彿印證了梁繼平的警告:公民社會將會「一沉百踩」。然而,經歷兩年的跌宕起伏,我認為這種想法低估了香港公民社會的韌性和潛能。
說白一點,就是香港人對自己太沒有自信。
#社運高低潮的歷史循環
香港人想像絕望,是因為大家都將香港民主運動看成為一場零和遊戲。公民社會彷佛只有兩種處境,一是力量強大到爆發出全民運動,否則就是政權的全面勝利。國安法通過,公民社會看似一沉百踩,但在運動低潮裏,這種邏輯思維似乎失效了。我們要想像希望,就必須要相信,香港民主運動其實不是「一和零」,而香港人有義務發掘出公民社會的陣地,並堅守那些政治空間。
但如今社會氣氛低迷,爲何我仍會保持這種信心,認為香港人能堅守公民社會?
原因是,因爲香港人並不是第一次經歷所謂的社運低潮。
2017、18年,當時我作為受本土思潮啟蒙的其中一員,心態就如同大家對2021年香港般,感到非常絕望。
在2016年,我們認為議會及街頭戰線是壯大香港本土運動中最重要的兩個工具,然而,當時政權以剝奪參選及議員資格封殺本土派的議會之路,同時亦以暴動罪封殺香港人街頭抗爭,香港本土運動的前景頓然變得暗淡無光,雨傘世代陷入社運低潮。
對比如今的香港,當時的社會氣氛是更加低落,但我萬萬想不到,當時大家說要韜光養晦,以為再沒有大型群眾運動,但在 2019年,香港卻在毫無預警、這種低迷的社運氛圍下爆發了一場全民參與的反送中運動。
所以,請你把着眼點放在群眾。經歷過2019年,看到有更加多香港人因為運動而出現政治覺醒、發展出黃色經濟圈成功將抗爭融入生活、學會不割蓆不篤灰、泛民本土政治陣營大團結,反送中運動強化了公民社會的群眾基礎。
如果做到上述這點,接下來我要問的問題是:
如果在2017、18年,公民社會的力量是比現在經歷過2019年的香港弱十倍的前提下,都能夠爆發反送中運動;哪如今因運動而急速進化的公民社會,又怎會再沒有下一次爭取香港民主的全民運動?
我想強調的是,每一個地方的民主運動史其實自有循環,而所謂的循環,就是指一切的抗爭高潮都是從社運低潮中爆發出來。雨傘運動如是,反送中運動亦如是。
若然我們把歷史拉遠一點看,香港現時每次社會高潮之間的時間距,其實是濃縮得很快的。由1989年百萬大遊行到2003年的反對23條之間差距14年,由2003年到2014年雨傘運動差距11年,有2014年到2019年的反送中運動只是差距5年。而在每一次高潮爆發之後,公民社會發展得相當蓬勃及多元化,以及懂得隨着政治脈絡自我調整,更何況在2019年,我們的公民社會是迎來一次全面的進化,發掘出多條戰線,具備廣泛的支援網絡。
所以,如果說有了國安法,香港就不會發生另一次爭取民主的社會運動,那實在沒甚麼道理,並出現漠視公民力量的邏輯斷層。
只要看清這個歷史循環,理解社會運動高潮只在一時,社會運動低潮也只在一時的話,就不會陷入絕望。同時,將着眼點放在發展公民社會的適應力,並不只放眼在政權的箝制,我們甚至能夠想像希望。
#公民社會不會一沉百踩
開站師之所以創立,其實本意是希望以一種相對保守的政治路線(強調在國安法框架下行動)和最基本的公開政治行動(擺設街站),去進行一次香港社會運動實驗。我們決定冒着國安風險,以十年作賭注,被大眾看見政治的同時,在後國安法時代下摸索香港公民社會的反抗形態,去打開一個相對安全及較低參與門檻的公開政治空間,讓本來感到恐懼的香港人都能夠參與其中,重歸公民社會。
只要我們能夠確立並保存這個空間,同時繼續去為屬於個人的公民社會充權,發展組織網路,當我們每一個人的個人公民社會網絡都整合起來, 二百萬的香港人都有為其身邊的社交圈子作政治充權,再共同進入上述的政治空間,這種民主運動的力量其實是非常龐大,我們對於香港的希望就不全是憑空想像而來,而是非常的。
為什麼我們會說這是絕望的年代,同樣也是希望的年代嗎?
原因是,如果我們僅看政權對社會的控制,這當然會是絕望的年代,但若然我們繼承反送中運動中蘊藏的公民力量,並觀察公民社會的潛能、以及發展個人公民社會,就會是充滿希望的年代。
如果每一個同路人都不願因恐懼「退場」,留在這賽場上繼續堅守陣地,這場「波」就沒有完的一日,亦沒有永遠的劣勢。關鍵是在於,究竟你要想像希望,還是想像絕望?你會賦予身邊的人希望還是絕望?
我深信,即使香港公民社會會沉,也絕對不會一沉百踩。
這個命題成立的前提是,接下來的日子,要有足夠多的香港人能發展出僅屬個人的公民社會網絡,在餐桌上不願噤聲,保持這種政治意識,這股在國安法下的本土伏流,總有一天,就能化為衝破黑暗的民主海嘯,一往無前。
立場報導:https://www.thestandnews.com/politics/%E9%81%8B%E5%8B%95%E5%85%A9%E5%91%A8%E5%B9%B4%E8%A9%95%E8%AB%96%E5%9C%8B%E5%AE%89%E6%B3%95%E4%B8%8B%E7%9A%84%E5%85%AC%E6%B0%91%E4%BC%8F%E6%B5%81-%E9%80%A3%E7%B5%90%E4%BA%92%E4%BF%A1%E8%88%87%E5%B8%8C%E6%9C%9B?fbclid=IwAR14AptNLuCvUTLhYPMUYM_-or1PAPmUKpQfW9gOKXYQhXGvTSFTGkNg16g
BY 香港酒店工會Chann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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