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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赛亚·柏林:《自由及其背叛》之卢梭(十)
(10 11/5、11/12
尽管十八世纪对自然的理解有360种(译注:这里比喻360度全方位),卢梭的关于自然的理论,从某种角度看,却是,一个例外(译注:暗指卢梭所谈并非自然)。这是后来的反抗者喜欢卢梭的原因。不是因为卢梭讲得好,而是因为它专门为反抗者寻找合法性。他关于自然的认知不仅远比其他人更加简单粗略(译注:在学术上,简单粗略就是说达不到理论论述的要求),而且还带着对艺术与科学所包含的文明、复杂和深刻的价值信仰的仇视。正如埃斯皮塔斯尖锐地批评的那样,“正因为他极像一个鼓动群众暴乱的煽动者,所以引导社会的不是艺术家也不是科学家,所以引导社会的只能是与真理站在一起的人。而与真理站在一起的人是那些让自然所独有的圣物——真理——灌溉他们的心田的人,这样的人必须完全地融入大自然的怀抱并过着简单的生活。”一开始,简单生活对于卢梭来说仅仅是对于寻求真理的答案的一种必要条件的描述性词汇,但是逐渐地,它变成了真理本身。最后,从任何角度上看,人们都无法辨别什么是追求问题的正确答案什么是答案本身,反正对卢梭来说,最终就必须要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拥有这样一颗心的人:他不会将某种知识据为己有或者成为仅有的知道某些真命题的人物,而他们的独占才是导致所有问题的关键。
从理论上,他的著作和18世纪的其它哲学理论看起来很像,他说,“我们必须运用我们的逻辑思维”,而他的逻辑推理的论述有时非常清晰有理有时非常明朗易懂,而且能够以极为严密的逻辑推论推导出结论。但是实际情况是,这些逻辑推导就像一件紧束衣—一件逻辑上的紧束衣,从外表上看,逻辑严密但从内部看(译注:指行文内容)却是逻辑不通,其内在的疯癫的观点把外在的逻辑紧身衣烧毁。而这恰是一种奇异的结合,是内在的疯癫观点与外表的加尔文教风格的冷峻逻辑紧束衣的结合,其行文中的加尔文教派的风格的逻辑犹如大树的树干那样显得有力,但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你好像是在读一篇很有逻辑的论述文章,它在外表上很突出—有概念有大前提有小前提并通过有效论述推导出结论。但从头到尾,文章传递给读者的是一种非常狂暴的东西,这种狂暴来自于其外表逻辑上环环相扣却又常常是极为疯癫的生活观念,它以一种扼人咽喉的强制力表达出来,其内在的疯癫与其文字表面上的冷静平和的论述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种内在的真实的观点,如我所说的,是那种神秘的权威与自由的重合的观念。这种重合的出现的原因是:为了使曾经的自由人(译注:指自然状态下的人,卢梭称之为原始社会的人)能够互相在同一个社会生活在一起并且遵守道德法,你需要做的就是使每个人都产生一种欲望,这种欲望就是让每个人都主动地坚持遵守道德法对我们的要求。简单说就是,问题差不多就像是,你过去希望属于一个有无限自由的一群人,因为否则的话,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不过,你又同时希望人们守规则。但是,如果人们热爱这些规则,那么他们就不是因为这些规则是规则而是因为人们自己想要这些规则。如果你的问题是,“曾经自由的人们如何会愿意被枷锁约束的呢?”,那么你可以说,“如果这些枷锁不是被强加给他们的,如果这些枷锁是外来的力量约束他们的,如果这些枷锁是人们自己求着戴上的,因为这是人的天然本性的呼唤;如果这些枷锁源自于人们内心深处的理想,……,总之不管怎样,如果这些枷锁就是人们自己想要的,那么这些枷锁就不是枷锁了。一个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的人不是囚犯,于是,卢梭终于说道,“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
BY 自由主义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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